不易居Aplie

尘尘混入,刹刹圆融。

告一段落

《遗物日记》和《纪念日记》的第三视角,也是最终篇,没想到写了这么长。

  今天我想说一个长达两年的故事,或者,八年。这个故事的背景落在2018年的春夏之交。两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因一场缘分在月老跟前留了名,牵了线。本以为老天爷定的姻缘不会有错,却没想到长路坎坷,几经波折。

  七年之痒这个名词很有趣,这是不知道是经过多少恋人的测验才得出的数据,也不知道是谁想到“痒”这个字。用的不错,不至于难忍到割去肌肤,却也切切实实挠在心上,折磨人的好手段。年久到陈旧的爱情,或许如此。这两位少年郎跌跌撞撞到了七年这个临界点。这一年之前,他们的爱情一贯地甜蜜,可是到了七年,就像是突然爆发一样,他们分开了。

  最开始,他们还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可是时间总是不起眼,却日积月累到无法忽略的地步。稍大的那位变了,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太狂了,就反噬。小一些的开始还能原谅他、迁就他,可他发现,过了那么久,只有他还留在原地。

  他们之间越过了许多阻碍,刚在一起时他们甚至胆小到不敢流露半分喜悦。跟所有小说里的主角们一样,被父母反对、关禁闭、绝食,最后离家出走逃出生天的固定流程,只是这个“天”忽明忽暗罢了。他们的朋友也并不支持,语重心长地劝解过,可是他们能听进去的话,就没有“忠言逆耳”的说法。他们在一起了,没有人同意。幸好,朋友为何?同志为友,他们最看重的朋友总算是站在他们一边了,不然如何熬过七年。

  小的少年发现,自己从两人行逐渐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过生日,甚至连由伴侣相陪的扫墓也是一个人。少年摸着墓碑和爸爸交心,他很想问问,为什么爸爸和妈妈可以感情一如往初,成为生生死死都是对方最惦念的人。从小父母恩爱的他,只觉得在一起便是不分开,为什么分不开,谁又知道呢?他没有对他的哥哥说这些话,哪怕是在准备给他的日记里。有些话说出来也是一种过犹不及。

  小少年一直说,我很爱哥哥,什么词藻都不能概括,希望哥哥多依赖他一些。可他自己也忘了,他也在剥离他自己,从哥哥的世界里。离开是双方的默不作声。他们都傻傻地以为这就是保护,实际上只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无用功。他们没有说出来的压力,一丝不少地通过空气传给了对方。

  终于,他们吵架了。吵完之后小少年自己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吵完就好了,大家都发泄出来,最好不过。可是,彼此心里都种了刺。第一个月,哥哥爽约了;第二个月,他还是没有来。第三个月,他回来了,却只是悄无声息地裹住了自己,明明是虚无缥缈的一团热气,却硬生生烫回小少年伸出的手。少年的文字不再有条理,不再活泼,不再像他自己,更像寄居在灵魂深处的怨怼接手了他的身体与思绪。小少年疯魔了,他疯狂反思自己,他做错了什么,才会走到这个地步。摇摇欲坠,脚下山石崩塌滑落的地步。为什么不问哥哥做错了什么?哥哥是他唯一的爱情,哥哥怎么会有错呢?他怪自己,看不出,感受不到,哥哥对他的爱。小少年受不了了,逃吧,逃到谁也不在的地方。分手,收拾行李,搬家,熟练的如离家出走那日一般。第一次为了奔向爱情,第二次为了逃离爱情。

  弟弟一直等着电话响。或许是外卖,或许是朋友。一个填饱身体,一个填饱脑子。他把哥哥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看着黑名单里的一串数字,他不敢往下翻了。已经熟到背出来的号码,再普通也能一眼看得出。表面上说是怕哥哥找他,又怕哥哥不找他,实际上是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买醉的晚上,只有赶尽杀绝才能避免丢脸与回头。大红色的请柬送到小少年的手上,曾经定好的婚期,如今也拱手让给了他人。不能并肩走进殿堂,那在堂下一起喝杯酒,聊当做交杯酒。小少年觉得自己愈发偏执了,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母亲让他收拾房间,他将所有东西都扫了去,与哥哥有关的,他一个都不想看到。断舍离,断了离了却舍不得。他舍不得的,全给舍得的人吧。于是他寄了一堆欠条似的票根和一本乱七八糟的笔记本给许久不见的那位。

  那一天,他不断打开查看物流的APP,看着包裹到哪里了,是到中转站,还是前台,还是已经到他手上了。下午六点,黄昏映在玻璃上,窗前的灰尘漂浮在暖黄色的光里,小少年,拎着行李箱,关上了门。

  “Ladies and gentlemen, this flight is about to take off. Please turnoff your cell phones or turn on airplane mode. We will be at your service.”北京到米兰,10小时40分钟,不过半天,就是另一番天地。睡一觉吧,睡一觉就是新天地了。

  小少年的突然离开,大的那个是迷惑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少年就走了。看到日记后,他才开始反省。原来不是自己遇到了适合的人,而是他愿意适合我。他想起刚在一起时的日子,他觉得弟弟就是个不知忧愁的小少爷,他偏偏爱他小少年这幅不知愁的模样。一年又一年,他知道小少年没变,却不知道自己变了。2025年的最后一天,他没有回家。他一遍遍翻着小少年觉得言之无物的日记,仿佛小少年站在面前骂他。

  第二年,第八年,2026年。大的哥哥翘班了,他现在不过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珍视的人,其他有什么所谓。他回家,回以前的家,回父母家,他想回到有他的地方。深夜里看以前小少年最爱看的动画片,他觉得小少年还在他身边粘着他。有一次派大星说,“也许将来我们会再次相逢,请你勿忘我,海绵宝宝。”电视闪了一闪,黑屏了。漆黑的屋子里,他没出声,泣不成声。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折磨,对谁都是。他坚信小少年会回到他的身边,可就是在这个深夜,他不确定了。他开始疯狂骚扰每一个连接着他与小少年的朋友,他觉得不过是普通朋友的聊天,可他的朋友们却不得不忍受着他随时的电话来袭。

  小少年出国的这些日子也不好受,他为什么去米兰,他最初觉得不过地图上随手一指罢了,到了米兰,看着望不到顶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随处可见的衣架子、广告牌,原来他只是换了个地方思念。哥哥学的是设计,米兰,设计师的天堂,是一个他可能会来的地方。既然忘不掉,那就待着吧,权当脱敏。住了三个月,小少年受不了了,每个夜里都在想,今天哪个秀场有秀,要是他在,肯定会去的吧。就在这种越想越上瘾的状态下,小少年离开米兰。他又去了罗马,那是个人人都说浪漫的地方,却也有些残忍。到达罗马那天是个深夜,小少年磕磕绊绊到了酒店,却并没有被旅途劳顿压垮,他带着意大利西北部的风尘,在凌晨一点的罗马大道上,找一个许愿池。握着刚刚从便利店换来的硬币,小少年忽然不知道该许什么愿。两个小天使还在洒着甘霖,小少年看着刚刚被工人打捞过的、一枚硬币也没有的池子底,听前台说这个时候是最灵验的时候,所以现在就许愿吧。

  “王一博想和以前的肖战在一起,一辈子。”

  小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还想着和他在一起。明明决绝地离开,却又如此失了脸面。没事,至少只有自己和神知道。我不曾信过佛,不曾信过道,但如果神能满足我的愿望,我愿意信你一回。小少年捏着硬币,像悬崖边的人拉着最后一根绳子,最终扔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硬币落到了池底。小少年从此之后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日日在罗马城穿梭,最爱看的便是阳光正好的下午,喷泉旁广场上替人作画的街头画家。他以前也给小少年像这般画过画。

  转眼到了快八月,小少年把意大利的著名城市都去了个遍。在那不勒斯闲逛的一个下午,小少年看见了一对木雕。是一对挽着手的老人,两位男性。一位穿着红色毛衣,一位穿着绿色外套。看上去相濡以沫。小少年拿起那对老人,摸了又摸。真像他们俩,真像曾经想象里,他们俩老了的样子。小少年停了太久,老板出来问他是否要买。小少年摇摇头,算了。小少年说了句不过看着像以前的一位朋友,现在已经不知音讯了。老板好似经历过什么,只是安慰两句,又想起那些日子,说他以前也遇到过一个可视为终生知己的人,只可惜一去不回。小少年笑了,世上最少的便是圆满。他询问老板附近可有没什么游客且值得一去的地方。老板说,特胡里城。小少年没有立即前往,却记在了心里。

  8月5日,小少年的生日,他去了老板说的地方。下车遥遥看见漂亮的小房子,小少年心情都好了。走进小镇,小少年感觉回归了人生活的地方,这才是有人情味的地方。前面路口拐角处开着家花店,花盛开到无处摆放,倒是点缀了光秃秃的路。走近花店,小少年挑拣着花,想选束好看又有趣的,放在住处,看着心情也好。从水桶里抽出一枝向日葵,小少年已有选择。"Hello,how much are these flowers?"小少年一边摆弄着花瓣,一边问着老板。许久没有听到回声,小少年往里走了几步,抬眼,又及快速地把眼睛转了回去。他怀疑这是一场梦,不然梦里的人怎么能在眼前?还和他一样,拿着同一枝向日葵。是梦也好,醒来又多一次的感动。他又看了回去,越走越近,那个人已经转了过去,不再看他。

  小少年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西游记》,女儿国国王喊他御弟哥哥,问他可否有情。唐僧说出家人没有凡心。可是没有,为何看都不敢看。又想起话本子上的梁山伯,英台若非女儿身,为何双耳有环痕?年年庙前开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从此不敢看观音。”

  看来早是都知道的道理,眼睛是最坦诚的,看了一眼,就什么都瞒不过了。小少年喊了一声,“肖战。”那个人才转过来,就是他。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九个月的疏离折磨,硬生生将两个人打成了陌生人。“真巧啊,来度假?”还是小少年先开的口。对面的他点点头,然后又轻轻摇了一下,“不巧,来找你的。幸好,在这里碰到了。”小少年眼眶有些发涩,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可是见到他,却又是回到原点。随便寒暄两句,也没有因为他那一句“来找你”太过打动。真想找,早干什么去了。花店老板塞给哥哥一束扎好的向日葵,眼神示意着小少年。哥哥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捧着花,指尖还在戳着包装纸,“送你的向日葵,生日快乐。”小少年接下了花,道了声谢,便转身走了,留着他一个人愣在原地。花店外路过的妇人看着出来的小少年,好奇地打量这个笑了一半哭成傻子的男孩。小少年开始信神了。

  剩下的日子小少年一直在等哥哥,即使从来不说,也默默联系房东延长了租房期限。他知道每天哥哥都跟在他后面,也经常在他家门外晃。小少年突然感觉他才22岁,回到了第一次认识他的年纪。他们也不再是网友,他是彼此相熟的邻居哥哥。他们是青梅竹马。小少年以前常叹息,太晚认识他,导致要陪他二十余年,才能说自己占了哥哥生命的大半。如果他们从小相识,该多好。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小镇,他们还是年轻的彼此,他们没有说不出、道不尽的心酸苦楚。他也喜欢在天气好的下午坐在咖啡店外喝咖啡,然后故意往哥哥的方向看去,看他落荒而逃的模样。生活都鲜活了起来。有时候深夜趴在窗台上看意大利的星星,小少年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

  9月5日,小少年有些不开心,去年的今天就是他第一次想要离开的时候。小少年今天没有出门,他怕哥哥过来跟他说些什么。傍晚小少年站在阳台上,落日半掩在山头后,散发出一圈圈霞光,楼下是哥哥。他已经晃一下午了,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他等着哥哥敲门,觉得是生是死一句话。没想到哥哥溜了,跑回了他的家。小少年失望地回了房间,慢慢收拾着衣橱里的衣服。是时候该去下一个地方了,等不到的怎么都等不到。外面天又黑了,星星们急着上岗,在天上拥挤成一团。小少年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打开房门一看,是哥哥,还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哥哥说,房东家的儿子回来了,没地方给他住,女主人把他赶出来了。小少年不禁为这个蹩脚的理由发笑。那个女主人是个好人,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把他赶出来,不给一点时间寻找新的住所。但小少年并不打算拆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将哥哥安置在自己的隔壁房间,小少年也是有私心的。房子里有对他而言更便利、离小少年更远的房间,但小少年可不愿意便宜了他。小少年半夜听到隔壁辗转反侧,偷偷在墙上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的小默契。很久以前,他们刚住一起的时候,也是像这样睡隔壁。那时候小少年还很怕黑,半夜睡不着就喜欢翻身。每次哥哥听到了就会敲三下,告诉他哥哥就在这里,就在你身边。如今也轮到他告诉哥哥了。隔壁没了声音,小少年也睡着了。晚安,哥哥。

  接下来的日子小少年真的感觉自己是个小孩子,奔三的年纪却越活越回去。每天早上起床就能看见哥哥,虽然不多亲密,却总归安心了些。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和邻居们寒暄,还会陪着领居小孩踢球,只是小少年不管球,只偷偷看着哥哥。那日傍晚路过花店和老人聊天的时候,小少年盯着哥哥的脸愣了神。这是他渴望的爱人吗?好像是的。他们算夫妻吗?好像不算。小少年又沮丧了。转身抛下哥哥,反方向在大道上孤独地走着。哥哥急忙道歉,追了上去,抓住小少年的手。小少年碰到哥哥手的时候,清醒了。我求的是什么呢?是在一起,朋友也算在一起吧。小少年挣脱出来,笑着说,“快下雨了,衣服没收。”哥哥看了看天气预报上明晃晃的小太阳,什么也没说。足够的距离才会长久,不会有过分的甜蜜,也不会有猛烈的悲痛。

  很快到了哥哥的生日,小少年准备很久了。提前一天取回定制的蛋糕,偷偷藏起来不让哥哥发现,小少年在哥哥收拾厨房时偷偷关上了灯。小少年以为哥哥会先去找手电筒,没想到他是先唤他的名字。哥哥记得,小少年最怕黑了。小少年不再让他焦急地寻找,捧着蛋糕,唱着生日快乐歌走了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肖战想和王一博在一起,一辈子。”哥哥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着。蛋糕上晃动的烛光映在哥哥的脸上,像古代女子会贴的额间花钿,魅惑人心。

  以往天黑后,两个人便回各自的房间,一天就此结束。今天二人搬了小椅子坐在门前,一口一口吃着蛋糕。馋了领居家在门口的猫,小少年分了些给小猫,笑脸正好落在哥哥眼里。哥哥想做一些逾矩的事。他一直说慢慢来,就当重新认识一场,所以他现在也只当小少年是朋友。可是他等不了了,他想尽快回到以前的日子。小少年觉得自己已经暗示得非常明显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只要你迈出这一步,我们就会有结果。小少年又偷偷把衣服放回了衣橱,却只是拿出一半。万一再次打算离开,不能太手忙脚乱。

  11月5日,转眼又到了一年快结尾的日子。去年的今天,小少年在北京淋了一场雨,其实带了伞,只是不想打。今天在意大利,暖和得太阳钻进了被子。早晨小少年醒的比平时早些,他想早点出门,不想碰见哥哥,省得尴尬。刚一出门,三天来一次的快递员向他招手。

  “Hi,there is your express today.Have a good day.”

  "Oh,thank you.Happy, too."

  看着很久没见过的中文字符,被一路而来的海浪打湿到难以辨认。小少年拆开了包裹。红色的绸绒缎小盒子,是用来装首饰的,小少年知道是什么了。打开盒子,看见那枚戒指,小少年知道,神没有放弃他。他想到许愿时扔下的那枚硬币上,刻着的两个小天使。小天使笑着,挥舞着翅膀,明明缥缈,却又实实在在。就像这颗钻石。小少年一直悬着的心,找到了支点,从此有了归处。拿起戒指朝着阳光打量,地上是钻石投下的小小光影,有紫色,有蓝色,还有不易察觉的白色,总之每一种颜色小少年都喜欢的不得了。听到有人踏在楼梯上,小少年看过去,向哥哥示意手里的戒指。肉眼可见的,哥哥紧张了。小少年发觉到他的情绪,开始回想是不是哪里让他惴惴不安。哥哥破罐子破摔般的语气说出“求婚”二字,让小少年想抱一抱眼前这个人,这个他从情窦初开爱到现在的人。小少年取出一只贴身放着的戒指,告诉他,我也有准备哦,礼尚往来,好不好?

  晚上又到了睡觉的时候,小少年看着哥哥在两扇门前徘徊,最后还是回了原来的房间。微波炉“叮”的一声之后,小少年取出热好的牛奶。做完一番心理建设后,小少年推开哥哥的门,催促哥哥喝完了牛奶,自己将床上的被子枕头裹作一团,然后听不见任何声音,往自己房间走去。小少年不敢回头看哥哥,他知道哥哥会笑成一朵花,绝不是在调笑他,但他就是不好意思,就,离谱。这个晚上,小少年终于如愿和喜欢的人睡在了一起。小少年做了一个梦,梦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假期,也是这样,早晨醒来睁开眼就是没醒的哥哥,贪恋早晨的美好氛围,小少年开始有了赖床的习惯。现在小少年的坏习惯又回来了。

  小少年开始了人生第二次的热恋期,这个热恋期他希望是永远。他们俩本就不像普通人一样,那为什么要像平凡的夫妻一样结婚呢?婚姻中最重要的是彼此,既然彼此在,剩下的就没那么重要。小少年想开了。12月初的意大利难得没有下雪,小少年觉得冬日里的暖阳太少见,偷偷计划着与哥哥的出游。哥哥原来的房东家送来了请柬,教堂正好是在那不勒斯,小少年想想,正好,去买那对木雕吧,以前买了是伤悲,现在就是纪念。翻看女主人替自己和哥哥准备的观礼礼服,剪裁合适的燕尾服,一黑一白,真像婚礼礼服。穿去了会不会喧宾夺主,毕竟他和哥哥长得好看呀。小少年把这事当做笑话跟哥哥说,哥哥只是笑笑,没反驳也没接茬。到了那天,小少年像个春游的孩子,早早换好了衣服拽着哥哥出门。到了那不勒斯,哥哥说他也来过这里,说拍了很多照片,想等着找到他就给他看,还不知不觉给他买了很多他喜欢的小玩意儿。当时哥哥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他,也不知道这些礼物能不能送出去,睹物思人,哥哥做得很好。

  教堂门口,小少年没有看见女主人一家,可是走近了,教堂门缓缓打开来。欧洲的建筑多是陈旧棕色的铁与木,小少年喜欢这种风格。踏着红毯走进教堂,两边有可爱的、小天使般的小女孩们洒着玫瑰,每一排长椅旁是红白两色玫瑰连理纠缠在一起的花柱,花瓣上是教堂琉璃顶折射出的小天使的光影。小少年一路走过,看到了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有曾经交好的同学,有公司的同事,房东一家,隔壁踢球的小孩,花店老人,两人共同的朋友,还有两个人的父母。小少年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婚礼,不自觉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抚平衣上的褶皱,想转一转手上的戒指,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哥哥拿走了。小少年在今天,变成了小王子。

  小王子等着神父念完宣誓词,一字一句地跟读着,虔诚且专心,因为他信神。神父问他愿不愿意,他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迟了一分就少了一份与哥哥的相处时光。他想开启新生活,越早越好。他看见母亲流泪的眼睛里,流泪的自己。得到了神父的许可,小王子亲吻了他的新郎,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从此刻开始,他们将抛弃过往的心酸与忧愁,终生不瞒彼此,白头偕老,共度此生,每一天都被欣喜与快乐填满。

  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小少年的名字叫做王一博,他的哥哥是肖战。很像童话的结尾是不是?没有继续讲故事是因为写这个故事的人也不知道用怎样的字句才能写出他们未来比童话还要美好的生活。所以,就到这里吧,小少年和哥哥,你们要在你们的世界继续走下去。

  你问说故事的我是谁?我是给肖总送快递的前台小张,是护着两个弟弟的灵羽姐,是接手技术部的小何,是给王一博送早餐的服务生,是给肖战推荐特胡里城的车夫,是木雕店的老板,是房东女主人,是卖花的花店老人,是踢球的邻居小孩,是念宣誓词的神父,是博肖世界的NPC。我是作者,不易居。 

 

写在后面:写这篇是觉得有些事情两个人是说不出来的,所以需要一个第三视角来。写这篇听的是《兜圈》,这个故事就是哥哥弟弟在不断兜圈,世界这么大,绕了一圈又一圈,他们俩总归是有缘分的,才能被神兜在一起。

“幸福兜了一个圈,

 想去的终点,

 就在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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